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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求子》裴文德——花无谢 (六)

  (六)

      “我没想到,这世间第一个容不下他的,竟是他的父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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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自从欣溶被裴文德赶走后,陆陆续续也来过几个,碍着父亲的面子,裴文德每次都是好言想送,若是对方纠缠,便冷下脸,硬是将对方吓走了。有几次被花无谢撞着,却没像以前那样红着眼搪塞过去,乐呵呵将送来的人送回去。裴文德以为花无谢想开了,便乘着机会日日讨好,花无谢有时也会主动,两人的小日子反倒因为此越来越好。

        一大清早,裴文德就收拾整齐,拉开床帷,叫醒花无谢。花无谢嘟嘟囔囔地说了声别吵,准备翻身再睡,却被裴文德一把捞起。花无谢坐在裴文德怀里,眼睛朦朦胧地睁开,恍惚着还没醒。裴文德拉过一旁的衣服,替花无谢更衣。

     “还早着呢......”

     “夫人,都日上三竿了,不早了。昨晚也没闹到多晚,怎么越来越能睡了。”

     “嗯......”花无谢任由裴文德摆弄着,也不知听清了没,迷迷糊糊答到。裴文德见他这样,不禁好笑。

      “昨天不是说想出去转转吗,父亲刚好要出去几日,不用去拜见。今天带你去河边钓鱼。你若再不起,我便一人去,钓了现烤。你不是最爱吃秋雨鱼吗?不去的话,新鲜肥嫩我一人吃,不给你带回来。”

      花无谢听到要出去烤鱼,立马就精神了,从裴文德怀里挣出来,迅速穿好衣服。洗漱完毕,拉着裴文德就走。

     “诶,吃完早饭再去。”

     “带着吃。”

     裴文德想着刚刚还赖在床上的人,摇头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 “裴文德你快点!”

     “好好好。”



     两人来到河边,甩勾钓鱼,等了好一阵,任未见有动静。花无谢埋怨裴文德“怎么不带个鱼叉,下河抓多快。”

     “这可不是夏天,河水凉,你若染了病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  “怎么会,抓鱼自然是你下去抓。”

      “无谢。”

      “嗯?”花无谢一偏头,被裴文德甩过来的水砸个正着。

     “裴文德!”花无谢抹去脸上的水珠,不甘示弱,也向那边泼水,被裴文德躲过去了。两人就这样打了一阵,回过神,一支鱼竿已不知飘到了何处。

     “好了,再这样,咱俩就只能空着肚子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 “哼。”裴文德拉过一旁置气的花无谢,两人四手合握一支鱼竿,不一会儿就有鱼上钩。

      裴文德将鱼处理好,花无谢在一旁看着,不时颦眉,裴文德以为花无谢饿了,胃不舒服,加快手上的动作,却不小心将鱼鳞溅到了花无谢鼻子上。花无谢用手去擦,一阵浓重的腥味在鼻子前蔓开,花无谢连忙起身,跑到一旁的树下干呕起来。

     裴文德放下手里的鱼,跑去拍花无谢的背,一脸的担忧。

     “怎么了无谢,没事吧。”

      “没...就...就是太腥了...有些恶心。”

     “那我们回去吧。”看着花无谢苍白的脸,裴文德心疼极了。

      “没事,许是生的才这么腥,烤好就不会了。你快去,我等你。”

      裴文德将花无谢扶到一旁,把鱼处理完,放到早已准备好的架子上,香气慢慢溢开,把花无谢吸引过来。

    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,将鱼吃完后,互相在火堆旁靠着,待火熄灭,已是傍晚,两人便共骑一马,回到裴府。裴文德下马,还未进大门,就见一仆人匆匆跑出来,见到裴文德,眼睛一亮。

    “奴婢正打算出去找大少爷呢。”

     “什么事,这么急?”

     “皇上刚传来口谕,让大少爷即刻进宫,说有要事,不能耽误。副司长刚刚来找过,少爷不在,就先去了。”

     “好,我去换身衣服,马上就去。”

     裴文德回头,看见花无谢眼里的失望,心疼不已。花无谢知道裴文德此次回来,总会走的,却不知来的这么快。

      “近来没听过什么传闻,想来也许不是大事,我先去,尽量快些回来。”

     “没事的,你快去吧,小心着点,我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 裴文德到宫里,只有一张御纸。宣缉妖司首领裴文德,速寻灵佑大师入宫。裴文德知道皇帝疑心病重,不知又是后宫哪位娘娘出事了,不信他们这些沾满邪戾之气的人,只好寻大师来做法。

      裴文德领完旨,带着十几个兄弟,前往寺里寻灵佑大师。

      到了古寺,灵佑大师已在寺前等候。

      “贫僧恭迎裴施主多时,请随贫僧入内。”

      裴文德向前,身后的部下想跟着,被一旁的小僧拦住。裴文德看小僧面无表情,灵佑大师也是低着头恭请,只好对身后说:“在这等我。”

      裴文德随灵佑入内,进了一间摆满经文的书房。灵佑请裴文德入座,裴文德不敢耽误,家中还有人在等着。

      “请大师随我入宫。”

     “宫中事宜不大,倒是裴施主......”

      “我?”

      “贫僧直言,敢问施主妻小进来可有异常。”

      裴文德本来就不太待见这些只会念经的和尚,现在听到灵佑大师提到妻小,语气又冷了几分。

     “在下尚未有子。”

     “这厮竟能瞒过缉妖司首领。”

     裴文德见和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,又诽谤花无谢,更加讨厌。

       “大师若无他事,还是尽早随我入宫,不要误了正事。”

       “施主稍等片刻。”灵佑大师径直走向书架,从上面拿下一本古书,递给裴文德。双手合十。

      “施主若不信,可按书中去做,妖魔现形,常人无碍。现在已晚,不如留宿寺内,明日,贫僧会向皇上说明。”

       裴文德接过古书,他在其他经书里看见过,心下相信了几分,答应留宿寺内。

       裴文德安排好部下,回到房内,翻开书,书上记载了妖魔现行的法咒,写在纸上,便可溶于水,无色无味。妖魔饮下,即刻现行,常人自然无碍。

      裴文德记下法咒,唤来小僧,借了纸笔,亲身试过,确定无碍后,更相信灵佑说的话。不论灵佑说的是真是假,法咒既然对常人无碍,试试也无妨。裴母的死使裴文德这一辈子恨透了妖魔,一切有关花无谢的事,他都不能掉以轻心。

      翌日清晨,花无谢一人在亭榭看书,说是看书,其实不过是在相思他那位一夜未归的人。突然觉得腹部不适,前几日便有些不舒服,想是劳累了,便没管。花无谢右手轻搭左手脉门,闭眼感受,竟觉得有滑珠流过,正是喜脉的症状。花无谢心里又惊又喜,以为自己学术不精,忙找来医书对症,“脉往来流利,应指圆滑,如珠滚玉盘之状......没错了。”

      花无谢再次搭脉,依旧是滑珠之象。心想可算是来了,双手轻抚腹部,感受一个微小的生命在自己肚子里悄然脉动,高兴极了。

       “太好了,可算是盼来了。”稍稍平静后,又开始忧虑,这般不体面的事,该怎么向裴文德开口解释。肚子里的小二花似乎感受到了爹亲的烦恼,以为不要自己了,便开始闹腾。花无谢腹部又是一阵疼痛,轻轻按着,说到:“无论怎样,我会保护好你的,裴哥哥...你爹爹也定会喜欢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花无谢还在开心着,一个小厮跑来,喘着气道:“大...大...大少爷...回...回来了,已经...在...在房里了。”等小厮喘过气,花无谢已经没了影。

       “裴哥哥!”

        裴文德见花无谢跑进来,一脸幸福,心下越发不安。

       “嗯,回来了。皇上名我接大师入宫,天晚了,便歇了一晚。我还从大师那讨了味好茶,等你时已经沏好了,尝尝看。”

      “幸得你还念着我,什么好茶?”花无谢拿起桌上的茶杯,闻了闻,清香扑鼻,的确是好茶,喝下后,还有苦味回甘。裴文德一脸担忧地看着花无谢喝下后,拉过花无谢的手,道:“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 “嗯......好茶是好茶,就是有点苦。”说着,花无谢忽然觉得腹部剧痛,将手抽回,捂着肚子,感觉有什么在流失,心下一凉。眼撇见桌上的茶盏和裴文德站起来慌乱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 “你给我喝的什么!”花无谢四周升起妖物,腹部已经疼到了极致,他不相信裴文德会害他。裴文德将花无谢搂在怀里,感受到怀里的人因疼痛颤的很厉害,手不知往哪放。声音带着慌乱,颤声道:“怎么会,我试过的......不可能会有事的...不会的...不会...来人...来人!快来人!叫郎中...快!”

      裴文德看着怀里脸色苍白,流着冷汗的人,心似被剜了一块。将人抱到床上,花无谢已经没了意识。裴文德将手从花无谢身下抽出,却看见手上刺目的血迹,心惊了一下,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  郎中进门,看见屋内狼藉,唤了声少爷,将裴文德唤醒。裴文德回头,揪住郎中的领口:“救他,一定要救他!”

      郎中被下了一跳,连忙道是,上前替花无谢把脉,一惊,抬头确认花无谢是男子模样,说到:“公子...公子这是流产之象啊。老夫活了这么久还未见此异事。”

      裴文德听闻也是一惊,床上的花无谢呻吟一声,将裴文德拉回。“不管是什么,救他,救他!”

      “是是是,老夫定会全力相救,还请少爷出去等候,再派几位婢女,烧好热水送来。”

       裴文德在屋外等着,不停的有婢女端着盆子往外送水,盆子里的水被血浸透,刺痛了裴文德的心。

      两注香后,郎中从屋内出来,裴文德连忙跑进去,床上的人还在昏睡。

      “公子已无大碍,好生调养即可。”

      “谢谢夫子,可方才你说这是流产之象,你可知他是男子,怎会......”

      “老夫虽是郎中,也修过几日道法,方才在公子血里闻到了妖气,想是被妖气所染,得了什么怪症,只是不知被什么刺激到,现妖气已无,公子已无大碍了。”

       裴文德回想,的确,无谢刚刚喝下茶时,升起过妖气。

       “老夫给公子开几副药,若无事,在下就先行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  “等等......今日的事......”

      “在下晓得,少爷放心。”

      “嗯,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 花无谢做了个梦,他走在一条道上,道旁开满了绯红的花,透着妖异。耳旁是婴儿的啼哭,听的花无谢心都揪起来了。花无谢沿着路走,看见一老婆婆站在尽头,手里抱着一襁褓。花无谢想跑过去,却怎么都跑不到,老婆婆越来越远,婴儿的哭声反而越来越大。花无谢忽然脚下一空,踩入无尽的黑暗。

       花无谢转醒,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明。

        “无谢?”花无谢像没听到裴文德的话,抬手轻抚上腹部。裴文德见到花无谢的动作,以为肚子又开始疼了,安慰道:“你腹中妖物已除,不日便无碍了。还疼吗?我给你揉揉。”

      花无谢听到裴文德说妖物已除时,心里痛极了,自己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没法保护。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会保护他,说他爹会喜欢他,到头来,在裴文德眼里,不过是一个妖物。

       花无谢越想越觉得讽刺,痛到极处,反而笑了起来,推开裴文德放在自己腹部的手。眼向上看着,气息虚弱道:“是我天真,以为得狐仙赐药,便能为你裴家开枝散叶,到头来,不过是你眼里的一只妖物......呵呵...”

       裴文德知道是妖物在作怪,但不知竟是花无谢自愿的,一想到花无谢为了自己甘愿忍受逆天承孕的痛苦,自己还信了灵佑大师的话,恨不得死在原地,求花无谢原谅。

      “无谢.....我不知.......我...”

       花无谢自始至终没有看裴文德一眼,两眼空洞的向上望着,嘴里喃喃道:“妖物......呵呵...,我没想到,这世上第一个容不下他的,竟是他的父亲,在他父亲眼里,不过是一只妖罢了.......呵...”说着,花无谢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,眼角流下一行泪,再一次刺痛了裴文德的心。


     答应的昨晚更,码着码着就睡着了,真是不好意思( •̥́ ˍ •̀ू ),昨晚插着耳机睡着了,今早起来看,脖子被耳机绕了一圈,解不开了,差点以为是舍友谋杀未遂。ヘ(;´Д`ヘ)

      火葬场准备!
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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